有生以来,他第一次感到紧张,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,一下又一下,胸腔下的心脏仿佛要冲破皮肉,一跃而出。
十四年前,他把父亲安葬在这里。
陆薄言低头看着怀里安安分分的小怪兽,不自觉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。
洛小夕当然知道苏亦承不是睡了,出了那么大的事,他怎么可能睡得着?又怎么有时间睡?
小夫妻的举止亲昵得羡煞旁人,庞太太想了想说:“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,我们三个中年妇女现在就像那种巨伏电灯泡!”
“……”洛小夕安分了,把头埋到苏亦承的胸口,任由苏亦承把她抱进浴室。
一瞬间,陆薄言的目光沉得像六月突变的天,乌云压境,风雨欲来。
洛小夕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,连连后退,跌坐到化妆台前:“你,你要干嘛?”
苏简安摆摆手,示意她没事,揉着太阳穴说:“应该是刚才那杯酒。”后劲上来了。
警局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,苏简安径直走过去,手一扬,千里迢迢进口而来的白玫瑰就成了垃圾,那张康瑞城亲手写的卡片还塞在花朵中间。
“钱叔,下午麻烦你开我的车过来。”苏简安这股气就和陆薄言赌上了,“以后我自己开车上下班。”
“你操心怎么跟小夕解释就好。”
自从那次他胃病复发住院,苏简安对他就不动声色的换了个态度,他牵她的手,她不会挣扎了,吻她,她也只是红着脸看着他,偶尔还会把泛红的脸蛋埋到他怀里,那样肆意的依赖他。
“你别过来,其实我伤得不严重,就是腿骨折了。”苏简安知道《超模大赛》这档节目对洛小夕有多重要,忙说,“你不用担心我,我休息几天就好了,等我回A市你再来看我也不迟。”
不大的电梯里挤着四个人,还有一台跑步机,空间就显得有些逼仄了,苏亦承把洛小夕拉到自己身边,用跑步机把她和卖跑步机的隔开。
那时候陆氏已经强大到无法被轻易撼动,但他没有答案。